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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斯特拉的创伤(4)
洛伦佐被斯特拉吓到了,半弯着身子,和那孩子平视,甚至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。“斯特拉……别胡说八道……”
“您干嘛对我这么好啊,要什么给什么,那个女人不是对妈妈很不好吗?您不应该恨我吗?您不应该讨厌我吗?”斯特拉声音变大,情绪开始激动起来。“就像以前那样,您不喜欢我不可以吗?现在……我只有负罪感,我享受着所有您和妈妈对我的好,优越,您什么都给我,让我成为今天的斯特拉,我什么都不知道,您和妈妈失去伊芙的时候有多难过,妈妈失去伊芙,失去外祖父,妈妈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,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我享受这些,享受您对我的好,享受所有的东西……都不是我该得到的……就算妈妈不在意,可我在意,我不配……我根本不配享受这一切……”
“这都和你没关系。”洛伦佐抓着她的手,“这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,斯特拉。”
“有关系……都有关系,我身上留着他们的血,我是希太人!我一点都不配得到我所得到的一切!伊芙才该得到这一切,不该是我。可现在……我代替伊芙得到了一切……”斯特拉眼圈已经不止是红,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。
斯特拉每句话都扎在洛伦佐的心上,洛伦佐抓住斯特拉的手腕,“不准再说了!不准再说了!”
“爸爸……”斯特拉被洛伦佐抓的生疼。“我没法告诉妈妈……我不想让她伤心,我不想告诉波齐,怕他对我失望……我不想变成恶魔的女儿……”
“不准再说了。”洛伦佐手稍微松了一点,彻底慌了,“胡说,不准胡说了。”
“您别再骗我了,我都知道了,我全都知道了。”斯特拉倒是显得任性起来,甩开洛伦佐的手,向后退了几步。
“我不想让您和妈妈难过,可我不想这么对不起您和妈妈,您对我越好,我只觉得我不配!”斯特拉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,“对不起爸爸,我本想自己悄悄地离开换伊芙回来,可我什么都做不了,您对我越好,我越觉得对不起您和妈妈!我活不下去……我活着每一天都是愧疚,都是内疚,我没法面对任何人……您对我越好,我越觉得难过!”
洛伦佐一向可是能说会道的,不过面对失了控的斯特拉竟然完全束手无策,甚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放下!斯特拉你在干什么!”洛伦佐彻底慌了,他看见了斯特拉明晃晃的刀尖指向的是她自己的心脏。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十九年前我本不该活着的,您告诉妈妈我很爱她,是我……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爸爸……我很爱你……”斯特拉长长的睫毛滚落大颗大颗的泪水。
斯特拉的匕首向下一点点没入,然后匕首松开掉到了雪地里在厚厚的积雪上砸了一个坑。
然后就是清脆的一声耳光。
洛伦佐从未打过她,斯特拉睁开眼睛,盯着洛伦佐,然后再一次委屈的哭的更厉害了,小脸都肿了红了,呆愣愣的看着洛伦佐。
睁大眼睛,眼泪掉下来,声音哽咽,“爸爸……”
洛伦佐显然是被斯特拉给气着了,结果看见斯特拉小脸都被打红了,又心疼了,一把揽到怀里,又气又心疼,“我早就说过了,你去军事学院的前一天我告诉过你,你是我的孩子,是我和莫洛的孩子,为什么不听话?”洛伦佐又气又心疼,他从未打过斯特拉一下,受一点伤都心疼半天。
伸手呵了呵气捂住她被打红的小脸,轻声细语,“是不是打疼你了?”
斯特拉也觉得委屈了,一下子扑进洛伦佐的怀里。
“把你养这么大,不是让你去死的。我救了你的小命,妈妈也救过你的命,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要去死?你口口声声的说不想让莫洛担心,不想让波齐担心,不想让我伤心,可是,你想没想过,你死了我们会不会难过?”洛伦佐声音都是抖得,面对几十万的军队手都不会抖一下,洛伦佐的声音却抖了,嘶哑了,墨棱的眸子里都是慌乱的光。
“我喜欢斯特拉不是因为别人,不是因为别的,是因为斯特拉值得我喜欢,因为你是我的女儿,莫洛带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,你知道你小小的一点点在我怀里,我和莫洛说我们要把你养大,你是谁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。你长大了,你讨人喜欢,你出落得漂亮,你聪明乖巧,我只是恨你不是我生的这一点遗憾仅此而已。这一点,我是如此,妈妈更是如此!这些你怎么会不明白?我们都不在乎,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事?为了这种事你要去死?你要离开我?离开妈妈?离开波齐?”斯特拉抓紧他的衣服,在他怀里扬起脸来,小脸上全是泪水,抹花的乱七八糟的。
洛伦佐突然明白,当年的伊利亚德为什么那么抗拒莫洛要离开,舍不得,怎么能舍得自己的宝贝,天天捧在手里的小东西离开?
“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,你和我和莫洛是一家人,我们是一家人,我甚至喜欢你比喜欢伊芙还要多,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?不准离开,一辈子都不准离开。”
“对不起爸爸……”斯特拉委委屈屈的说,刚才鼓起勇气要去死,现在想想又觉得害怕了,后悔了。
“对不起就完了?你知不知道我多难受?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,不管不顾的在我面前说自杀就自杀,是我和莫洛教育你教育的太失败吗?你想过我们吗?你只想你自己,你想没想过我们会不会伤心?会不会难过?”洛伦佐越说越生气,刚才自己要不是拦着她了,或者又是在没人看着的地方斯特拉一冲动做出什么,那可真是后悔莫及。
气得想打她,可是又舍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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