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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一 小城蜗居 五十六 是离是过（第1页）

“朵朵长大了！已经是大姑娘了！”听舒筱这么一说，常昊总算明白朵朵为啥脸红了。

闹归闹，听着大门外的喇叭声响起，想必是租来的中巴车已经到了。常昊赶紧起身去开门，却见张美丽和一身休闲打扮的红妹就在车门前，而开车的居然是李梦。“别说你们都认识啊！”常昊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恭喜你，答对了！”张美丽笑嘻嘻的一个劲往大门里瞅，眼看着小朵朵出来，也不管常昊，赶紧过去直接就把朵朵给抱了起来。“小公主，今天打扮的真漂亮，来让阿姨亲一口。”

“呃！”虽然有些不情愿，朵朵还是把小脸凑过去，让张美丽这疯丫头狠狠的啃了一口方才罢休。

“怎么样？我说的办法有效吗？”被一个大美女盯的久了，常昊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，只能自己先开口打破这尴尬局面。

“有些难！保安公司还有些证件始终下不来，我猜是有人在搞鬼！”红妹还是比较理性一些，这事要是红人去办，铁定又要武力解决了。

“没找潘辰吗？你跟他提一下王泽或许管用。”

“关键是资质，你也知道我兄妹俩，都是在公安局有备案的，我俩做法人都不合适，找别人又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，这事就在这卡壳了。”

“那我推荐一个人，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信的过我。”常昊的脑海中此时正好就有一个人选，“刘振风，武警复员，复员前还是一名队长，他做这个法人是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
“那——就这么办！”反正就一个虚职，无非多开点工资的问题，红妹还没有迂腐到连这个也想不通得地步。“不过，到时候还是你去操作吧，这种动脑子的事情，我是真的懒得管。”

“不会吧！那些可是你的手下！”

“嘁！手下？钱够多的时候，反过来砍我两刀都有可能，道上混的，有几个不明白，没人点破罢了。”红妹都这么说了，常昊也就在没办法推迟，正好他也确实需要一个跳板，小城的格局太小，已经严重限制了公司得发展。

“行，那我试试。”

两人这边聊天的功夫，舒筱已经带着朵朵出来，大门锁上，一伙人干脆上了中巴，调头先去了医院。正是早上医院最忙的时候，常昊一个人在那，先把手臂的伤口处理了一下，舒筱则带着朵朵去了老妈的病房。

表姐马珊也是一大早赶来，跑上跑下得忙活着三舅转院的一些事宜。待的常昊伤口处理完，刚进老妈得房间，就见整个病房里只有两个人，老妈和老爸，至于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了。

“爸妈！”常昊突然有些胆怯了。

“坐吧！”老妈开口，常昊也只能乖乖找把椅子坐下，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老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
沉默了好久，老妈还是开口了，却不是对常昊，而是直接问老爸，“你说咋办吧？是离是过，给句痛快话！”

“离！咋离？孩子都这么大了！”老爸也不是一直浑，有些时候还是懂得一些大道理的。

“那你说不离咋办？就你那脾气，哪天再犯了，捏死我不跟捏死一只小鸡子一样？”老妈这样说，显然已经伤心透了，根本不抱一点希望的。

“胡说八道！”得，老爸这跟炮仗又点着了，瞪着眼起身就要动手，常昊赶紧上前拦在老妈前面。等着老爸动手的，却迟迟没有落下，最终连他自己也愣住了。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，老爸这脾气，一辈子是改不了了。

“离吧！”

老爸走了，临走就扔下这么一句话。听到这句话，老妈第一次哭了，哭得稀里哗啦的，哭得昏天暗地的。过去的终将过去，是终于过去了。

——

天阴沉沉的，想要下雨又始终不下。好不容易把老妈得情绪安抚下来，回头一看，就连三舅也在中巴车里等着了，也只能狠下心来跟老妈道别。

“走吧走吧，反正一个一个都指望不上，我这是上辈子欠你们常家的了。”老妈干脆背过身子，不愿意再看见常昊，直到他真的开门出去，才又紧接着开口道，“把你姐叫过来，有她陪着你放心去吧。”

这次是真的走了，临走的时候，只是跟谢小雨轻飘飘的打了一声招呼。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，人已经上了中巴车。

车子终于开动，顺着医院得柏油小道，一直到医院大门口时，就见老爸蹲在地上，抱着头，身体不停的抽搐着。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，舍不得那是肯定的。

“不下去看看吗？”舒筱也是实在不忍，也只能在旁边轻轻捅了一下常昊的胳膊。

“不了！”不是他心狠，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。也不是多么恨老爸，只是有些时候太失望，次数多了也就干脆死心了。

这种情况，车上其他人也全部闭口不再说话，唯一好奇的小朵朵不停的望着常昊，又望向窗外，小脑袋瓜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想说话，舒筱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彻底安静下来。

中巴车缓慢的行驶在有些坑洼的柏油马路上，车窗上终于流下一滴滴雨水，逐渐多起来，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，雨滴逐渐连成线，就连视线也模糊起来。嘎吱，嘎吱，幸亏雨刷器是好的，又开了雾灯，也就勉强能看清车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。

此刻的中巴车，就宛如黑暗中的一只小舟，只能拼命的挣扎着，缓慢的向着前方蠕动，至于何时能到BJ，早就不想了。

出了小城，雨也停了，顺着108国道一直向东，很快就到了常昊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。那里是309水电站，大老远就能看见家门口的大戏台，还有笔直的排水渠，前面是一大片的柳树林，再前面就是眼下的这条弯曲蔓延的小河，隔着车窗，甚至都能听到哗哗流水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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