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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璋等了两天一夜,听闻秦缨回来,立刻往前厅迎她,见她披着斗篷进了院门,先上下打量,生怕她少了根头发丝儿,“缨缨,终于回来了,宫里到底出了何事?”
“爹爹不必担心,已经解决了——”
秦缨搀着秦璋进门,秦缨先吩咐厨房备晚膳,又问:“说是崔慕之害了南诏公主,到底是怎么回事?陛下还将你留在宫里!”
秦璋大为不满,秦广也道:“昨夜侯爷担心的一夜未眠。”
秦缨心底愧责,连忙将阿依月之死道来,一听崔慕之被抓个现行,秦璋与秦广皆是不信,秦缨又道:“真凶自然不是他,是他要为其他人顶罪。”
秦璋皱眉,“顶罪?为德妃?为五皇子?”
见秦璋如此敏锐,秦缨忙点头:“爹爹英明,正是如此……”
秦缨将前后因果道来,最后说:“南诏人本以为坐实了五皇子谋害阿月,得利更甚,但却不想紧要关头,被女儿看出关窍——”
说至此,她话锋一转,“其实那根本不是意外,而是阿月故意布局,只为了自杀栽赃五殿下。”
秦璋与秦广只似听话本故事一般,齐声问:“自杀?”
秦缨站起身来,一边比划一边解释,秦璋二人面露恍然,这时秦广道:“如此说来,五皇子是无辜的,崔慕之替罪凡是自作聪明?”
秦缨点了点头,“也能这样说。”
秦璋叹了口气,“那太后和皇后如何说?”
一听此言,秦缨便知秦璋也在担忧,遂问:“爹爹是否也以为太后娘娘会怪罪于我?”
秦璋欲言又止一瞬,终是道:“今日于他们而言,是极好的机会,如今机会没了,皇后多半不快,但她们应该看得出,你并非偏帮,想来也不至于怪罪。”
见他言辞有所保留,秦缨蹙了蹙眉:“二殿下与五殿下之争,已到了这般棘手之时?太后与皇后要不顾两国邦交,令五皇子背上谋害公主之罪?”
秦璋叹气,“本还不至于如此,但七月忠勇侯府出事之时,陛下对那府崔氏多有回护,这才惹得郑氏一脉不满,起初只是郑氏与崔氏相斗,这几月过去,便成了夺嫡之斗。如今朝中立储之声渐大,倘若五殿下真谋害了公主,那他再无争夺太子之位的可能,但你帮他洗清了罪责,他便算是虚惊一场,那皇后和太后自然是失望。”
秦缨知道原文剧情,因此她默了默,很是不解道:“陛下有三子,二殿下的声名最好,皇后娘娘雍容华贵,亦颇有母仪天下之风,三殿下虽显平庸了些,但淑妃娘娘与世无争,性情淡泊,也有可取之处,可怎么陛下尤其爱重德妃与五殿下,这是为何?”
秦璋眸色暗了暗,语气深长道:“这便要从当年说起了。”
秦缨屏息静听,秦璋道:“陛下生母早逝,在太后亲生皇子夭折后,才被抱到太后膝下养着,长大后封为郡王,早早出宫立府,先帝子嗣稀少,弥留之际传位给了陛下,陛下十八岁继位,继位之初便迎娶了皇后,自然,这是太后做的主,为了怕朝臣非议,又同时为陛下纳了平昌侯裴家的女儿,便是如今的淑妃娘娘,在两位娘娘之前,陛下在郡王府曾有过一位妾室,还孕有一子,却不想生产之时母子皆亡。”
秦璋顿了顿,又道:“皇后与淑妃入宫之后,主次分明,相处和睦,在贞元二年,相隔三月诞下了皇子,彼时陛下大行削藩之策,引得西南几位藩王不满,尤其是信阳王世子李长垣,他父王前岁刚过世,按理,隔年便要让他继承信阳王之位的,可陛下要削藩,自然不愿他继承,贞元三年初,他在信阳起兵造反。”
秦缨听得认真,秦璋狭眸道:“那时候西南和北疆边境不平顺,北府军和镇西军自顾不暇,这时,陛下自己做主
,要纳长清侯崔家的女儿为妃,在当时看来,不过是为了拉拢武将,稳定人心,纳妃不到半月,叛军便打到了洛州——”
秦缨一惊,“那岂非没几日安生日子?所以陛下到底喜不喜欢德妃呢?”
秦璋苦笑,“这便不知了,但当时陛下身侧有皇后与淑妃琴瑟和鸣,谁都不觉得德妃会得宠,一切的转机,发生在丰州——”
秦璋抿了抿唇,“当年……陛下也曾染过时疫,此事虽对外隐瞒不报,但后来还是听到了些风声,那时候皇后与淑妃膝下尚有幼儿,皆以幼子为重,唯独德妃无甚牵挂,那时疫凶险,能要人性命,也不知德妃哪里来的胆子,竟自己去照顾陛下,由此,才分外得陛下看重,后来丰州之困得解,陛下眼底便再无其他人。”
秦缨恍然大悟,“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旧事!若有这份不顾安危的照拂,那的确会令陛下看重。”
秦璋和缓道:“不错,内宫之事复杂,你公事公办尚可,切莫卷入其中。”
秦缨心神微紧,忙点头应是,说话间晚膳送了过来,秦缨自陪着秦璋用膳,膳毕疲惫涌上,秦璋也不多留她,令她早些回去歇下。
秦缨前脚一走,秦璋面色便暗了下来,一旁秦广亦忧心道:“侯爷,此事牵扯争储,只怕不会轻易过去……”
秦璋抿了抿唇,“只要与缨缨无关即可。”
……
秦缨一夜好眠,翌日起身时,见天穹如碧,冬阳初升,竟是个久违的大晴天,她往前厅用膳,刚走到门口,便见秦广和秦璋在一脸唏嘘地说着什么,她快步进门去,“爹爹,生了何事?”
秦璋看了眼秦广,秦广便将一张抄来的邸报递给了秦缨。
秦缨狐疑接过,秦璋道:“陛下收回了帮南诏治水的承诺,南诏也不敢有异议,明日便启程离京,届时会带走南诏公主的尸首,再在明岁开春之后,奉上南诏珍宝,以表忠顺。”
邸报之上寥寥数字,与秦璋所言无二,秦缨眉头大皱,不解道:“那南诏可曾承认赵永繁是他们所害?”
秦璋摇头,“自然绝不可能承认。”
秦缨小脸皱作一团,“那便如此不明不白了了此事?”
秦璋拉着秦缨坐下用膳,安抚道:“一旦承认便落了口实,现下所有的线索和证据,他们都可狡辩不认,再加上阿依月已经死了,陛下也没道理扣留南诏人,据说他们已经送消息回了南诏,南诏王已知他们即将启程,耽误太久,只怕边境会起战端。”
秦缨憋闷道:“这是拿他们没办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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